坟前唱情歌

一望多少年

恋人死去那天9 by 薇安

虐崔泽向,虐身虐心

国际围棋大师的落魄

慎入!!!


崔泽找了很多地方,但不是被骂出来,就是被冷眼赶出来了。就算那些不知道他是谁的人,看到他初中都没读完,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,还是个走路慢吞吞,沉默寡言的跛脚,也只有一句冷冰冰的走好不送。

他从来没有在一天内听到过这么多的拒绝和鄙视——内心有一部分他很想呐喊,他是崔泽,他是围棋六段,他会下棋,拜托了,请看看他,他从没做过弊,他是个好人。可是他无法发出声音。他的骄傲,他的成绩,他所有的一切,都被从他的血肉上连根拔出了……没有了围棋,他还是谁呢。

他在便利店前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,这个消瘦,苍白,连走路都永远再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的男孩,是谁呢?

他没有注意到,就这一个多月,一种隐忍的痛苦已经永远的改变了他的神色。


“你还好吗?”

不知道什么时候,店里的女人走了出来。靠在玻璃上看着他。

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子。即使看着落魄,但更像是落难了,而不是街上的痞子。

崔泽摇摇头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低头准备走开。

女人看着他拖着的那只跛了的左脚。

就连那生疏的姿势也显示了他刚跛不久,几乎还不习惯,走路都还痛着。

“你等下。”女人进去拿了一条面包一盒牛奶,想了想又拿上一根巧克力走到崔泽面前,崔泽一动不动。

“手。”

崔泽听话的伸出手,手心上的两个被扎穿的窟窿还在缓缓愈合着。他不会包扎,只用了大号创可贴……沾着血。

他立刻又把手缩了回去。

“对不起。不用了。”崔泽迅速对她笑了笑。打算走开。

“你等等。”女人突然说。她回去取了塑料袋,把东西都放到袋子里,又多给他拿了几条巧克力——男孩看起来实在很需要一点甜。

她拉着他手臂把袋子挂到他手腕上。

“你是在找吃的,还是在找工作?”

“……工作。”崔泽实话实说。

“夜班干吗?当收银员,也需要理货。晚上人少,你可以慢慢来,就是要熬夜。”

“我没做过,我没学历。”崔泽提前说。

他已经明白了没了围棋的他又没有学历,连普通人都不如。

“先干着再说吧。”女人问他,“你以前不上学吗?”

肯定不是混混,却又不是学生。朴素的气质也不像是出逃的富家子弟——如果富家子弟混成这样也确实太惨了。

“我只读到初中。”崔泽忐忑的说。

“我叫阿善。你叫什么?”

……阿善。

他心里一痛。

可那女孩是他以后只能藏在心底的人了。

“我叫……”很害怕她会认出自己,让自己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。可是难道要放弃自己的名字吗?那名字以前明明代表着能力与骄傲,那么骄傲。

“我叫阿泽。”崔泽说。

“今晚可以开始吗?”



阿善知道自己做对了决定了。自己收留的这个男孩虽然移动比较慢,但还是罕见的好孩子。他每天夜里一点来上班,来了之后马上开始帮忙理货,把架子上的东西摆的整整齐齐,然后才开始每天的收银。收银的时候他对每个顾客态度都很好。是个罕见的懂礼貌的孩子。

她不知道这样的孩子是怎么受了这么惨重的伤,流落街头的。

但她也渐渐的发现了什么。有几次顾客一直盯着他看,有时候会露出鄙夷的申请。有几次顾客试着跟他说话,问他你还有脸出来吗什么的。骂他你真是人渣。真让人恶心。有一次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直接把新买的酒拉开罐子,直接对着他头泼了下去。黄色的酒顺着他的头发滴滴往下淌。滑过他脸颊。他仍然什么也没说。垂眼竭力忍耐着,即使他受伤的手指尖都在颤抖。

他不说什么,阿善也不能说什么。直到有一次,一个西装革履,一看就是附近加班到很晚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盯着阿泽看了半天,然后突然一口口水吐在他脸上。

阿泽一愣,很明显抖了抖,眼眶湿了,但他还是坚持着把剩下的东西扫完码,努力平静的对对方说,一万六千三百元,谢谢。

男人明显也愣了,他交了钱,深深看了还垂着眼的阿泽的一样,说了一句,“耻辱。”

阿泽垂着眼。他脸煞白,好像因为太震惊或太悲伤,失去反应了。

阿善追了出去。

“为什么那么说?”阿善问那个男人。

“你不知道他是谁吗?”男人看着她。

阿善等着他说。

“你去查查吧。他是崔泽。”


阿善恍然大悟。她不用查了。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面熟。她以为是自己和他天生的缘分。韩国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崔泽是谁呢?天才围棋手。十四岁成为世界冠军。为韩国围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,夺得一个又一个的荣誉。最新的战绩是在东京,在所有人都以为不可能的时候,拿下世界冠军。

然后就开了那个震惊韩国的发布会,说他从此封棋,他的赛绩都是假的。

围棋真的有那么容易作弊吗?动辄要坐十个小时的东西?

何况,谁又能帮他作弊呢?

这些问题没有答案,大众也不会去想。大众只知道新闻是这么说的,大家都是这么说的,那就一定是真的。崔泽这个名字从此代表了耻辱,让韩国围棋以后再也抬不起头。

阿善从便利店的窗外看着他。

这个男孩。她想不到,竟然是崔泽。

那他的手,脚,被弄残废了,是报复吗?是泄愤吗?阿善不知道。她看着他找不到纸巾,在店里拿了一包,还先认真付了钱,才打开纸巾,把脸上的口水擦了下去——他连一包纸巾也不愿意拿店里的。他会作弊吗?

他一个人低头在那坐了一会儿,然后才好像是意识到自己不见了,抬起头来四处寻找,在玻璃窗外看到了自己,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
“你还好吗?”阿善走了回去。

“嗯还好,不用担心。”他试着笑了笑,平静的说。

他坐在那,失落的笑着,像这世界上最单纯最好的孩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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